赵无极：我在杭州的家，65×80.7cm，布面油画，1947年。变幻的水波中，一道阴影将它们遮掩，美丽的水中之居被笼罩。

——（法）亨利·米肖

“我一生致力于绘画，我心中的绘画。”“我每天黎明即起，进入画室。”这是法籍华裔画家赵无极先生在他与第三任妻子弗朗索瓦兹·马尔凯合著的自传开头写下的一句话，那年他已经快80岁了。据我所知，赵无极是第一个依靠创作在法国居留下来的中国画家，他27岁那年离开杭州赴巴黎前夕，他的老师林风眠先生曾经警告他，不要对在世界艺术之都——巴黎立足抱任何幻想。

第一次见到赵无极这个名字和他的油画是在上个世纪80年代，我在H·H·阿纳森博士所著的《西方现代艺术史》这本书里看到的。在这本书的第23章《二十世纪中叶以来的艺术》里有一节叫“抽象绘画”，其中谈到了巴黎画派，他们中有的来自、荷兰、比利时、德国、瑞士、葡萄牙、加拿大，赵无极是惟一的一个东方人。这批画家为经历了“二战”以后变得萧条的巴黎艺术圈注入了新鲜血液。

1921年，在北平出生的是一种严格而精心教育，这种教育培养了赵无极锲而不舍精神，即使到了晚年，他仍能一幅数个小时。他最初开始因为父亲参加业余绘画比赛，从最低职员开始，一步一步成为金融家，并收藏古玩碑帖书法，为儿子成为一名艺术家的保障。童年的涂抹热情与身体上的不安全感相联系，是军阀混战年代长期分离带来的人生体验，因此，无论安家何处，他的小小空间总是盒子式，与外界不通，只留一扇门。

1948年2月26日，在等待两年的签证后，有幸乘坐安德烈·勒庞客船从上海前往马赛，这正是35年前老师林风眠乘坐过同船。当抵达马赛港后，他迫不及待地跳上了去巴黎火车，当早晨抵达巴黎时放下行李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去卢浮宫参观。此后的一年半时间里，每天下午都在博物馆或展览会度过。他认为不是技巧堆砌，而是一旦章法用笔有模式，就再也没有想象和意外发现余地。不仅如此，对意大利绘平面感产生怀疑，更倾向于伦勃朗戈雅作品丰富质感运动笔触。而最触动这一往日迷醉西湖波光秋风山色中国人的，是野兽派色彩立体主义空间维度，如同突然闯入高等数学世界。

想表现虚空光，那种引人入胜明亮纯粹。他不愿再现自然，而要将其形状排列组合，让人们从中看到平静水面上空气流动。法国大诗人亨利·米肖为初到巴里的石版写八首散文诗，其中提到，“变幻水波阴影遮掩美丽水居被笼罩。”可是三年以后看保尔·克利作品时，被符号世界撼动，小小帷幕营造出辽阔场景取消细节抽象作品显露出折断曲折飘渺蛛丝马迹。在看作今欧洲最伟大的之一贝聿铭序言：“那里透着云游者俄耳甫斯琴声魔力空灵磁性构成孕育新意像夕阳天际缤纷色彩。”

除此之外，还有多方面因素使得赵无极能在巴黎立足并取得骄人的成就：父亲提供资金结交朋友尤其和诗人打成朋友珍爱护理屋内桔树兰花如同早餐喝茶般；法国好感可爱性格特别那些有着可爱性的中国人；头脑里的现代主义素养才华不断吸取新事物愿望延续几千年的绘传统仍然存在于他身上。